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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彦波公开发表的讲话文章(一)(第30/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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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专家就反对,说一修复就破坏了木塔的原真性。又有的专家提出,即然不能维修,那就不如采取欧洲人的办法,给它支个拐棍,给它一个支点支力,撑住不让它倒下来。这引起更加激烈的反对,说如此更加破坏了它的原真性、整体性。这样争论来、争论去,这个争论是非常可怕的。实干兴邦、清谈误国,我看等应县木塔那一天倒塌了他们就不争论了。包括我们云冈的困扰也是这样的。云冈石窟的风化很严重。最近市文联的聂还贵同志给了我一本书,书名叫作《雕刻在石头上的王朝》,里面引用王蒙同志讲过的一句话:"这句话不管我们多么不重意听,不管我们多么地不情愿,云冈石窟终究还会被风雨带走。"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东西,只有变化的东西。我们现在所做的工作,就是要延缓自然把它带走的时间,让它多展示几年,多保留几年。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的争论,那争论来争论去,结果是什么呢?忽视了我们砖木结构的特点,忽视了自然风雨对它的破坏,这是认识上的一个误区。

第二个误区是忽视了我们中国传统建筑的群体性。我们中国最大的建筑包括故宫都是以群体取胜的。连续不断的四合院空间形成群体的规模来体现我们的文化和文明,这是中国建筑的独特性。欧洲的建筑靠的是它的单体,一座教堂就是一个宏大的建筑。再如它的斗兽场、浴场,一个个宏伟的载体,展示欧洲那个时代的文明,给人们强大的文化震撼力。我们中国的文明靠的是群体性,没有群体,我们的文物就不能独善其身。比如我们的华严寺,离开了它的完整性、整体性,离开了它赖以生存的轮台,离开了周围的生态环境,单独留一个庙,它有价值吗?即使是有价值的,它能成为一个产业吗?它能体现我们文物的群体美吗?它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我们忽视了这样的差别,一些人从欧洲把文物保护的观念简单地移植过来,用欧洲模式机械化、刻板化地来套我们文化保护活生生的丰富的实践,那肯定是不行的。那把剪刀不能乱剪,要考虑到我们的实际情况。

第三个误区是把整旧如旧的修复与文物造假的修复和整旧如新的修复混为一谈。他们认为任何修复都是错误的,他们忘记了我们中国几千年的传统,其中一个精髓就是文物修复的整旧如旧,原汁原味,这是我们的核心,是我们的灵魂,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基本原则。我们一定要明白,整旧如旧的修复是对文物的保护,整旧如新的修复和文物造假的修复是对文物的破坏,不能把二者混为一谈。在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方面,我们确实面临着很大的困境。当历史走到今天的时候,当我们回首往事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残破的,建设性的

破坏、改造性的破坏、修复性的破坏交织的疮痍满目的古城时,我们今天怎么来保护,应该确立一个什么样的基调,坚持一个什么样的原则,采取一个什么样的方法,遵循一个什么样的思路,是我们面临的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为此,我对大同古城保护和修复研究会提出四点希望。

一是要出思想。我们的点子、思路都是好的思想。这次我在人大会上到各代表团听取了大家对《政府工作报告》的讨论意见,到各团仅仅有一个小时就听到了很多真实知灼见。比如,有个同志提出把我们的云冈旅游节改为云冈艺术节。这个点子是多么有价值,多么的金贵啊,这个点子就是一片大产业啊!大家想一想,如果我们的云冈旅游节,每年都是那一套,看第一次是云冈恒山,看第二次还是云冈恒山,年年如此,了无新意,它能有生命力吗?能进行下去吗?大家想一想,平遥的摄影节为什么能吸引一批又一批国际国内的摄影专家和爱好者每年都参加呢?因为他们每年的摄影节主题都是新的,那些专家和爱好者都把平遥摄影节认作是他们的新作品最佳表演场。因此平遥摄影节就带动了本地旅游业收入的节节攀升。我们把云冈旅游节改为云冈艺术节,需要很好地打造我们的软实力。要把打造我们云冈、华严寺等物质的硬实力与打造文化的软实力结合起来,在云冈艺术节上展示我们的剪纸、绢人、雕塑、泥人,还有罗罗腔、耍孩儿、恒山道乐、还有最近搞的比较大的《天下云冈》乐舞等。每年都是不同作品的展示,每年都有不断创新的主题,那该多么有生命力啊!光搞旅游节那是只有其形而无其神,只有搞成艺术节,那才能形神兼备。我们现在搞古城保护和修复,要打造我们的文化之魂,要发展我们的文化旅游产业,需要集聚民智,这就需要大家都活跃起来,兴奋起来,亢奋起来,我们才有希望。研究会要出好思想、出金点子,我们研究会集聚了这么多老专家学者,仁人志士,几十年默默无闻为名城保护作贡献。现在你们可以更好地为我们大同的名城保护文化发展作贡献了,你们一定要出好的思想,打开一扇窗户,就是一个新的世界。

二是希望出成果。名城保护和修复要有依据,研究会首先要为名城保护提供考古学依据,要繁荣学术研究,服务名城建设,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任务。比如我们要修复法华寺,它原来是什么样子,它的构架规制是什么样的,这就需要提供历史的依据。第二是要提供图片,图例,这些直接的依据。如代王府的修复,要子瑾同志就提供了一些照片资料,作为可靠的依据。没有依据凭空想象,那是文物造假。有了依据,我们就可以按照整旧如旧的原则进行修复。同

时还要提供信息。我们在研究中,要进行学术交流。最近我到了敦煌,与那里的院长进行了交流,观看了敦煌的艺术精品。我感到敦煌与我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人家的基础很扎实。积六十年之功夫,那基础我们是无法相比的。敦煌艺术研究院的创始人常书鸿,那可是个国宝级的人物。我看了他们原来办公和住宿的地方,条件十分艰苦。那时没有电灯,经费困难,甚至连饭也吃不饱。他的妻子受不了那个苦走了,他的孩子们受不到正常的教育,耽误了。他承受着妻离子散的痛苦,带着一批年青的学者坚持搞学术研究,几十年如一日,才有了今天敦煌艺术的辉煌。常书鸿有句名言:"困难是反复出现的,我们的坚强就是要与困难斗争到底,取得彻底的胜利,"这种精神是十分感人的。经过一代又一代专家学者的努力,现在敦煌学成了一个专门的学科,它的基础非常扎实,学术力量也十分雄厚。它与日本交流,与美国、法国交流,最近几年又搞数字中心,也是与国际合作。我感到我们云冈文物保护的智力支撑不够。日本有很多研究云冈学的专家,我们不能与人家形成交流的平台,我们人才缺乏,不能形成这个"管道"。所以,我要强调,要丰富我们的学术讨论,丰富学术成果,为古城保护提供基础研究、智力支撑。离开了这个支撑,我们是行而不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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